“现在回头看去,我为自己感到悲哀。家人为我倾家荡产,单位资产被我挥霍一空,如果在父母帮我还清债务时我能及时收手,那我还是会拥有灿烂美好的人生,但世上终究没有后悔药……”翻读龙游县合盛资产经营有限公司原聘用员工徐汝人的忏悔书,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她的悔恨。
9个月时间,贪污、侵占资金85次,总金额高达330.98311万元。这些惊人的数字清楚地记录了徐汝人的犯罪事实。
一个年仅28岁的年轻财务,是怎么跌入严重违纪违法深渊的?
好奇染上赌瘾 败光父母所有积蓄
大学毕业后的徐汝人通过社会公开招聘,成为了龙游县供销社全资控股公司龙游县合盛资产经营有限公司的一名会计。父母是双职工,在外人眼中,她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然而,她却一再放纵自己,在网赌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
2017年下半年的一天,徐汝人无意中点开了一条手机弹窗信息,可她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条小小的短信,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
这是一条“足球竞彩”的短信链接,出于好奇心,徐汝人点击并按提示下载了某网络平台app,并第一次充值了300元,短短几分钟就“赢”了200多元。如此轻轻松松便赚到了“第一桶金”,徐汝人想着能赚更多,于是,她又用信用卡充值了近1万元。仍旧是短短几分钟,结果却大不相同,1万元打了水漂,心里发慌的徐汝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充值,直到凌晨3点终于把输了的钱全数赢回,感到后怕的徐汝人赶紧卸载了app,那一晚,徐汝人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天,回想起前一晚的“惊心动魄”,徐汝人觉得十分刺激,她荒唐地觉得输的钱能赢回来,继续玩就可以赢更多的钱。于是徐汝人第二次下载了该赌博平台app,钻入了网络赌博设下的“套子”,自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输得多赢得少,信用卡额度不够就去网络借款平台贷,徐汝人的赌瘾越来越重,债务的雪球也越滚越大,直至债务高达160余万,走投无路的徐汝人才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告知父母。为了还债,外婆40万的“养老钱”搭了进去,父母一辈子积蓄买的唯一房子搭了进去,四处借钱东拼西凑,这才还清了债务。看着年迈的外婆,看着本在退休在家却不得用去书店打工补贴家用的母亲,看着变卖房产后搬入的简陋出租房,徐汝人第二次卸载了app并在心里暗自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碰了。
深陷赌博泥潭 公家账户变私人提款机
债务还清后,徐汝人确实消停了好一阵子。“平时可以支配的钱太少了,我总觉得没有钱就畏手畏脚。”2019年下半年,“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徐汝人赌瘾又犯了,第三次下载了这个让她疯如同飞蛾扑火般疯狂着迷的网络赌博平台。
网络赌博“十赌十输”,结果如人所料。短短数月,徐汝人陆续向十多个网贷平台申请贷款,又背负了60余万元的债务。无力偿还债务的她动起了歪脑筋,将目光瞄准了公家账户。
徐汝人虽说是供销社下属公司的会计,但实际上同时负责着供销社、合盛资产经营有限公司、县农合联社团及县农合联公司等多个单位的财务工作。在出纳游某去休产假后,徐汝人更是“独掌财政大权”,加上自县农合联、县农合联公司成立以来,财务从未被检查过,财务凭证也多年未整理,就连账户余额变动短信通知也是绑定了她的手机号码,她深信转钱不过就是跑一趟银行的事,根本不容易被别人发现。2020年2月3日,徐汝人第一次实施了“侵占计划”。她将县农合联公司账上14万元转入个人银行账户,还了部分债务后,剩余的钱又去过了一把赌瘾。
“0”和“1”的区别在于任何事只有零次或者无数次,如同自己的赌瘾一般,徐汝人开始频繁出入银行。“每笔金额都控制在5万以下,这样就不用提供身份证,每笔摘要都写工资、备用金,这样柜员在处理单据时就不会觉得有问题。”徐汝人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让她在违法犯罪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2020年9月,龙游县纪委县监委联合财政、审计等部门在全县范围内开展财务领域专项整治行动,这让“心里有鬼”的徐汝人开始焦躁不安,多次以“账没理好”为借口搪塞,拖延上交账本时间。此后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徐汝人不停地在网上搜索自己违法行为相关刑罚。但那时的她,终究还是心存侥幸,奢望着能够“翻本”补上“漏洞”。一面是应付账本的催交,一面是继续频繁地转钱赌博,徐汝人陷入了疯狂的状态,几乎每天都在进出银行。“就像是用赌博在舒缓麻痹我违法行为就要被发现的压力和煎熬。”徐汝人在悔过书中写道。
侥幸心理击碎 如梦初醒投案自首
如果说专项整治行动搅乱了徐汝人的心神,那专题廉政党课则是给了徐汝人当头棒喝。
为配合专项整治行动,龙游县纪委县监委开展了财务领域专题警示教育活动。廉政党课上,沐尘畲族乡原财务人员范某鹏违纪违法案例,让徐汝人深受触动:“他和我年龄相仿,他迷上网络游戏,我沉溺于网络赌博,我们都是因为无知,愈陷愈深。” 这一刻,徐汝人猛然警醒,这是她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决定彻底和赌博以及偏航的人生做个了断。
2020年11月18日一大早,在相关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徐汝人来到龙游县纪委监委投案自首。11月19日,徐汝人被龙游县纪委监委采取留置措施。“交代完问题后,内心不再煎熬了,晚上睡觉也踏实了。这种内心的安定,是我过去几个月来的奢求。”
2021年4月13日,龙游县人民法院以犯贪污罪、职务侵占罪判处徐汝人有期徒刑8年,并处罚金人民币45万元。
有权必有责、有责要担当、失责必追究。龙游县纪委县监委在审查调查的同时,立即启动“一案双查”,对履行主体责任不力的4名单位主要负责同志进行责任追究。
(衢州市纪委市监委)